文/黄大荣
赤壁雪峰山位于湖北省赤壁市陆水湖风景区陆水湖南岸,峰峦叠翠,林丰竹茂,主峰拔地而起,与陆水湖相衬,相得益彰,此山因唐朝咸通二年雪峰和尚建雪峰寺于此而得名。
仲春时节,雪峰山犹在半睡半醒,山脚下已是郁郁葱葱,越往上走,就越显得苍凉,至山顶上,白茫茫一片积雪及膝,俨然还是冬天。
登雪峰山的人,爬山不是目的,目的是看陆水湖。雪峰山在陆水湖畔,登上山顶,鸟瞰湖面,但见一片碧波中,蓝天白云与星罗棋布的岛屿牵绊缠绵,让人生出些缱绻来。
我们是在仲春时节的一个午后,顶着颇显烦躁的春阳往上攀爬的。雪峰山究竟有多高,我没有去细查资料,故不得而知,但赤壁人向来认为它就是赤壁第一高峰,海拔还是有些高度。我们三人一路说说笑笑,时不时还与路旁的野花枯藤调调情,问询它们的名字,或坐下来与它们牵手拥抱,慢慢悠悠地,爬到半山腰时,还是觉得有几分累,于是坐下来歇息了十多分钟,再继续往上爬。台阶突然显得陡峭,路旁时有断崖峭壁,使得我们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专心致志地注意脚下的安全。雪峰山当属于幕阜山余脉,与葛仙山遥相呼应,或说是葛仙山的一部分,因陆水湖断流筑湖,逐使得雪峰山有了自立门户的机会,得以隔湖与葛仙山分庭抗衡。
上得山顶,有一寺于山头峭壁处巍然而踞,因为这寺的规模,确实不够雄伟,不大有力的气势,但它凭崖而望,放眼陆水湖,却颇有虎踞之态。
寺是有名的,叫葛仙寺。但我们在寺的门楣上方,见到的匾额却不以寺称,匾上挥洒的三个大字,用笔凝练,厚重拙朴,名葛仙祠。
葛仙,是为东晋葛洪。相传,葛洪曾在赤壁葛仙山中炼丹修道,所以后人将此山叫葛仙山,至今,山上尚有葛洪炼丹修道的遗址。据说,葛洪是在葛仙山中羽化升仙的,山上还有羽化台遗址。但细观史书,葛洪在湖北所耽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因为做官去河北、河南,路上遇到兵乱,过去不得,才在葛仙山采药炼丹,并为当地百姓医治疾苦。按他与嵇含的交往及他在广东的行程来看,葛洪在赤壁的时间不及两年,且其间还多有云游荆楚间。至于他在葛仙山羽化升仙,则更不可信。这些传说能得以流传,多半是葛洪在当地医治百姓,得到百姓爱戴,后来他前往广东罗浮,又不与人道别,百姓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所以就认为他羽化升仙了。
民间还有传说,一夜,百姓听得葛仙山一声巨响,有一道火光直冲云霄。此后,百姓再也不见葛洪踪影。这可能就是人们认为葛洪在葛仙山升天了的缘故。其实不然,葛洪在他的著作中多有描述炼丹之事,因为炼丹所用的材料里含有硫磺等易爆之物,所以他的炼丹过程中,经常发生爆炸以致炉毁丹散的事。百姓所传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很可能是真的,那就是葛洪一次炼丹失败的事故。
当然,葛洪耽于赤壁经年,是可以挖掘一下,再凭借葛仙山的险峻、灵秀,作为旅游开发,还真应该有所作为的。只是在雪峰山上,除了一座不伦不类的葛仙祠,再就是一座占地偌大的,当初金碧辉煌,而今倒家败户,沦为牛栏牛圈的雪峰山庄外,别无葛仙的印记了。
但上山来的游客却也不少,他们在山顶的积雪中,或骚手弄姿拍照,或驻足远眺陆水湖,其乐陶陶。
快乐就好,这与葛洪关系不大。
天色渐晚,三人在爬过山顶的积雪,看过陆水湖的岛,也回忆过葛仙的历史与传说之后,怀着对雪峰山的敬畏,开始原路返回。
必须对雪峰山怀有一颗敬畏之心,这与葛仙关系不大。山能成为其山,是大自然对它的馈赠,也是人类对它的一种敬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