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市公共卫生医疗救治中心,是重庆主城区唯一集中定点收治“新冠肺炎”确诊患者的医院,45岁的护士长樊安芝是第一批进入该院负压病房的医务人员之一。
她主要负责照顾负压病房中最危重的患者,连续奋战多日。而事实上,在疫情发生后,樊安芝要处理的工作还不仅仅是照顾病人。深入核心区,遇见护士长——樊安芝。
我们见到樊护士长时,她正准备清理病房里的垃圾,最开始几天,医院里没有一个护工敢进负压病房打扫。
樊安芝:他们也很恐慌,他们实际怕什么,怕自己被感染。
由于隔离区每天都会产生大量的医疗垃圾,可是没有一个护工愿意进,这些垃圾如果不及时处理,危害极大。
樊安芝:病人咳嗽、打喷嚏用过的纸巾是风险最大的垃圾,因为它里面带有很多病原微生物的微粒,它会飘浮在空气当中,弥漫在空气当中,就会附着在我们口罩、皮肤、黏膜上面,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人员感染的风险就非常非常大。
为了保护好大家,樊安芝干脆自己上。清运、消杀、搬设备,护士长干起了护工的活儿。
樊安芝:这种情况下没有想这么多,觉得我是护士长,掉不掉价的事情了,我觉得我有责任,这就是我的任务。
干活的时候像个汉子,可面对自己的病人,樊安芝又温柔得像个天使。
樊安芝:你是想把那个取了,你想自己吃东西,嘴巴干是不是?
由于一些危重患者戴着呼吸机,樊安芝总要凑到他们跟前询问情况,一遇到病人咳嗽,这就是风险最大的时候。
樊安芝:她当时完全就是剧烈的咳嗽,其实我一想,退后一点,退到一米过后一点,我安全一些,但是我一想,如果我退后了,这个病人,她痰排不出来怎么办,感觉我是护士,我有这个责任,要去保护好护理好我的病人,我不能够让他有任何的差错。
本能让她退后,可樊安芝还是选择抵抗本能,因为她的病人需要她。
樊安芝:我们有一个病人,她来的第一天就问我们的护士,这里的饭要不要钱,然后我们就跟她说,这个不收费的,她说,是不是临终餐,所以我觉得他们更需要我们的关怀。
不少患者看见医务人员们全副武装,都会感觉到恐惧,如何让他们放松心情,配合治疗,樊安芝花了不少心思。这位23床的患者就因为来的时候情况非常不好,一度想放弃,不让插管,拒绝进食。有一天她想喝水,樊安芝就试着拿针管挤着蛋花汤打到她的嘴里,在尝到了味道后,23床终于开始一口一口地吞咽。
樊安芝:然后紫菜堵住那个孔的时候,她很着急,堵住了,堵住了,使点力。
23床终于同意进食了,没有护工,樊安芝亲自给她喂饭,突然,23床用尽自己微弱的力气将自己的大拇指竖向了天空,这一幕,被同事记录了下来。
樊安芝:他自己伸了一个大拇指,当时我真的挺感动的,然后自觉地我们大家都伸出了大拇指,我们觉得感谢这个病人,这么理解我们,对我们工作的肯定,然后我觉得我们付出了还是有回报。
樊安芝:这个头发要把它遮好,因为你也是我们的一分子,你也不能够感染!
队里每个人的防护,樊安芝都几近严苛,因为对要进入负压病房的医务人员来说,任何一寸肌肤的暴露,都意味着感染的风险,这也是樊安芝最担心的事情。所以,隔离服必须要穿好,两个人配合,绝不能留缝隙,而在这样的衣服里面,樊安芝和她的团队一干就是5个小时。
樊安芝:大家都担心要撒尿,觉得要流尿,5个小时在里面,万一想要上厕所了怎么办啊,实际上尿都没有了,全从汗液里排出来了。
回到宿舍已经是下午3点,还没顾上吃口饭,樊安芝立马给大一放假在家的女儿打了个视频电话,女儿好不容易从外地回来,樊安芝都没能好好陪她几天。
樊安芝:你们还是一天三顿要煮来吃,不要早上睡到很晚才起来弄饭吃。
女儿:我们都煮来吃,我们一天三顿,一天四顿。
樊安芝:本来还想了解一下,特别是她的思想状况,谈男朋友这些,比如说想跟她好好地沟通一下,但是都没有时间。
今年,已经是樊安芝在医疗一线干的第24年,跟病人和队友们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跟家人相处的时间,樊安芝说,现在的病人和队友更需要自己。
樊安芝:我觉得他们就是我的人,感觉我有责任把他们保护好,他们都是这样形容我的,我实际说就是一个鸡妈妈,下面的都是我的小鸡仔,我这样护着他们。
现在,樊安芝同其他第一批进隔离区的11位医务人员被换出负压病房,他们将在医院为他们租住的宾馆集中隔离休整,等候新的指令。
樊安芝:不是领导送了我们一束花吗?他说,护士长辛苦了,他说他也同样地把他的花送给我,我觉得得到病人的肯定,我们团队的肯定,其实我还是觉得蛮自豪的,感觉到我的付出得到大家的肯定,这个时候我真的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