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怡
“人这一生,或许爱过,或许恨过,或许错过,或许路过,当一切过往都烟消云散,一切企图挽回的方式都徒劳苍白。谁都不会永远停留在起点等待已经走向另一个终点路上的过往,擦身而过的一刹那间就已注定了无助的期待与默默的无望。”——仓央嘉措
听说西沱古镇南坪村要举办首届桃花节,我兴奋不已。当晚,桃花节提前入梦来。晨曦中漫天蔚蓝的朝霞,漫山遍野艳丽的桃花,遍布山头的游人身着华丽的服饰,热歌辣舞的,打大鼓的,放纸鸢的,从三国穿越而来的桃园三结义、汉代穿越而来的赵飞燕、大唐穿越而来的唐僧师徒,赏花的,拍照的,放无人机的,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我正惊喜的欲举相机,遥远的天际忽然飘来大片火烧云,从南方的方斗山脉飘过西方的牛头山,再沿长江天际向西沱古镇飘来。近了,近了!漫天的红气球铺满了天际,从方斗山脉一直铺到遥远的东方……
大清早,我特意穿上汉服,到理发店梳洗头发,微启朱唇、淡扫蛾眉。镜中从汉代穿越而来的婷婷女子,让我惊艳,让我兴奋。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美!
来到南坪村,漫山遍野的桃花犹如一片粉色的海洋,一阵微风拂过,花影摇曳,如娇羞的小姑娘翩翩起舞,花香扑鼻而来,粉色的花海随风波动,此起彼伏。
放眼望去,蔚蓝的长江平静如镜,长江对岸的油菜花在阳光照射下一片金黄,错落有致的乡村炊烟袅袅,一派和谐安宁的乡村景象。江上明珠石宝寨,远远望去像一个美丽的盆景,静静地浮在江面上。
走进桃林,粉里透红的桃花一朵紧挨一朵,挤满了整个枝条。有的迎风初绽,一丝丝红色的花蕊顶着嫩黄色的花尖,调皮地探出头;有的含苞待放,半藏半露;有的还是花骨朵儿,像是躺在妈妈怀抱里的小婴儿。蜜蜂嗡嗡地闹着,蝴蝶上下飞舞。
站在桃树下,千娇百媚的桃花,让我想起唐代诗人崔护的美好爱情。
清明时节,唐代年轻书生崔护进京赶考,一路走得口渴,便来到一家农舍叩门借水。门开了,屋里走出一位姑娘。她端来茶水,背倚桃花,两颊绯红。两人一见钟情。
第二年清明节,崔护再去寻找,农舍院内桃花灿烂依旧,柴门紧锁不见人影。失望之余,崔护在柴门上题诗一首:“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过了几天,崔护又去寻访。柴门里走出来一位老人。问清来龙去脉后,老人捶胸痛哭:“自去年清明后,我女儿神情恍惚,若有所失。今年清明节,我和她出门走亲戚,回家后读了门上的诗,她便水米不进,卧床不起,今天清晨咽气了。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崔护听毕,顿觉晴天霹雳,五内俱焚。他走到姑娘床前连声呼唤,失声痛哭。姑娘竟渐渐睁开双眼,死而复生。有情人终成眷属。
美丽的桃花,圆满的爱情,这是多么令人欣羡呀!
不远处,一位西装革履的俊俏男子背靠桃树,痴痴地望着远方黯然神伤。他说他犯了桃花劫!他有一个深爱她的妻子,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他既舍不得自己的妻子,也不舍得远方的情人,割舍不下这段为世俗不能容忍的感情。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手里 不舍不弃。来我的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 相爱 寂静 欢喜。”我想以仓央嘉措的《见或不见》赠与那位帅哥,爱无所谓对错,却有关责任,即使是命中的“桃花劫”,也应明白:爱,就是一种责任。
桃花象征爱情和珍惜。无论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初心都是人间相遇的美好。珍爱生命,珍重缘分,珍惜眼前人,这或许,就是对爱和责任最好的注解和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