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向“深贫”觅胜方
——云南怒江州脱贫攻坚故事
独龙江畔的草果“红了”。余金成摄
本报记者 徐恒杰 孟德才
在云南省西北部,一条大江自北向南奔流而下,切开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这就是世界上最长、最神秘、最美丽险奇、最原始古朴的“怒江大峡谷”。而奔腾于其间的怒江宛如一条被激怒的金色大蟒穿行于平均深度达2000米的“V”字形峡谷中,掀起千层浪花,雷声轰鸣,紫烟四起。
怒江傈僳族自治州位于怒江中游,因怒江由北向南纵贯全境而得名。全州总面积1.47万平方千米,54.4万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傈僳、怒、独龙、普米是这里的世居民族,其中独龙族、怒族则是怒江特有的民族,全州少数民族占到总人口的93.6%。千百年来,怒江人民沉浸在“列土封藩五百年”的幽秘历史中,直到新中国成立后,他们从原始社会末期跃入社会主义社会,创造了人类发展史上的奇迹。
而今,沐浴着新时代的光辉,怒江人民又将书写人类反贫困历史的新篇章。
作为全国深度贫困“三区三州”之一,怒江州是云南乃至全国脱贫攻坚的“上甘岭”。全州4个县(市)均为深度贫困县,255个行政村中还有225个贫困村,16.4万建档立卡贫困人口,贫困发生率为38.14%,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0倍以上。
在贫困程度深、贫困面广的基础条件下,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如期建成全面小康社会,怒江州委书记纳云德表示,唯有将脱贫攻坚作为核心工作、中心工作、压倒一切的首要工作,以破釜沉舟的决心,贫困不除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的忧患意识,采取超常规举措在落实上下功夫,才能打赢怒江脱贫攻坚战。
志不求易者成,事不避难者进。新时代脱贫攻坚的怒江之战正在进行!
山高人为峰
8月中旬,记者来到怒江采访。从州府六库镇出发,海拔还只有800多米,不到一个小时,汽车就驶入海拔2000多米的高山。一边是巉岩峭壁,一边是悬崖深谷。道路虽险,但景色奇美,令记者赞叹不已。开车的余师傅接过话来:“你们刚来看山很美,我们本地人天天看山,只恨这山高,嫌那路远。”
怒江的山有多奇?典型的高山峡谷地貌,不仅山多,全州98%以上面积是高山峡谷,而且落差大,州内最低海拔为738米,最高海拔5128米。同一个行政村,不同的村民小组海拔落差可达千米以上。“看天一条缝、看地一道沟、出门靠溜索、种地像攀岩”是怒江自然条件的真实写照。
怒江的路有多险?至今,怒江仍是全国罕见的“五无地州”,境内无航空、无航运、无铁路、无高速、无管道运输。道路等级低,农村交通路网不完善,30%的自然村未通公路。一进入雨季,滑坡、泥石流、落石频发。据当地人讲,去年以来,因自然灾害、交通事故导致牺牲的脱贫攻坚工作人员就有6名,因公受伤的10余人。
苏义生是怒江州委讲师团团长、新时代农民讲习所专职副所长。2013年从复旦大学博士毕业后,他放弃了去国内知名高校教书的机会,一头扎进怒江工作。44天,他走完全州4个县(市)29个乡镇。用脚步丈量过怒江的山山水水之后,苏义生不禁感慨:“在怒江生活需要勇气!”
山高路远、深谷大江、沟壑纵横,束缚了怒江发展的脚步。然而,怒江人民没有气馁,他们在怒江峡谷的褶皱里,在怒江水的咆哮中,在烟雾缭绕的高山中,坚韧求生,奋力前行。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在怒江州西北部的独龙江乡,是独龙族唯一的聚居地。2014年以前,每年11月到翌年5月大雪封山,独龙江乡便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直到新中国成立前后,独龙族还有部分同胞保持着刀耕火种、结绳记事的古老习俗。
“提到独龙江,绕不开一个人—高德荣,人们习惯称他为老县长。”苏义生是云南省高德荣先进事迹首席宣讲员,曾作过高德荣专题宣讲不下数十场。因连续阴雨、路况不畅,记者未能亲赴独龙江乡采访高德荣本人,但通过苏义生的讲述,愈发敬佩这位老县长。
1954年出生的独龙族人高德荣,一生曾有两次机会走出大山,一次是毕业后留校任教,一次是升任怒江州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但他都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城市优越的生活条件,回到了故乡。“独龙族同胞还在受穷,我却在外面享福,这样的脸我丢不起。”
高德荣说:“我的人生有两大梦想,一是修一条出独龙江的公路,打破与外界的隔绝;二是发展一个产业,让独龙族群众尽快富裕起来。”为了实现这两大梦想,高德荣废寝忘食、鞠躬尽瘁。人们常说,他工作起来像是一头独龙牛。
2014年4月11日,全长6.68千米的高黎贡山独龙江公路隧道全线贯通,标志着独龙族人民从此彻底告别每年有半年大雪封山的历史。高德荣为改善独龙江落后的交通状况多年奔走终于有了巨大收获。人们纷纷称赞他贡献大,他却说:“不是我能干,是共产党对我们少数民族好。”
2015年1月20日,习近平总书记在昆明接见贡山县少数民族干部群众代表,亲切地对高德荣说:“您是时代楷模,不仅是独龙族的带头人,也是全国人民的一面旗帜。有你们带动,独龙江乡今后一定会发展得更好。”
高德荣精神正是新时代怒江精神的突出代表。以他为典型,还有很多怒江干部为了怒江早日摆脱贫困而披星戴月、忘我奋斗着。
胡俵是怒江州泸水市全媒体中心一名记者,2016年,他来到泸水市古登乡马垮底村担任村党支部书记。村子贫困程度深,脱贫压力大,很长一段时间,胡俵整夜睡不着觉,刚一挨枕头,脑子就转个不停:谁家还没脱贫?村子该搞点啥项目……由于过度操劳,今年3月,胡俵查出肿瘤,被调回原单位。虽然离开了马垮底村,但胡俵一有时间就回去,帮村民解决生产生活困难。
从小在城市长大的90后姑娘和倩如,2015年9月成为泸水市鲁掌镇浪坝寨村一名大学生村官。凭借年轻人对互联网的敏锐,和倩如组织村民建立起了泸水市首家农村电商平台,通过网络直播等方式销售羊肚菌、草果等农副产品,带动农民户均增收1000多元。眼看3年的村官期限将满,和倩如向组织提交了一份留村申请。“村里很多工作刚有起色,舍不得走,希望带领村民好好干下去。”和倩如说。
超常规举措
脱贫攻坚是新时代怒江州必须打好的第一场硬仗。经过多轮攻坚,剩下的都是难啃的“硬骨头”。距离2020年还有不到3年,时间紧,任务重,新时代脱贫攻坚的怒江之战要怎么打?
对艰巨任务,必有超常规的举措。2010年,云南启动了“独龙江整乡推进,独龙族整族帮扶三年行动计划”和“两年巩固提升计划”,通过实施安居温饱、基础设施、产业发展、社会事业、素质提高、生态环境保护与建设6大工程,独龙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独龙出山”,实现千年跨越。在借鉴推广整族扶贫模式基础上,2013年,云南制定出台了《怒江州扶贫攻坚总体方案(2013-2017年)》,决定用5年时间,整合各类资金,大力统筹整合专项、行业、社会扶贫资源,实行精准扶贫机制,启动怒江整州扶贫,开启了云南乃至全国以建制州为单位,整州扶贫的先河。
为打赢深度贫困脱贫攻坚战,怒江州建立了打赢深度贫困脱贫攻坚战的责任、政策、工作、投入、动员、监督、考核“七大体系”,成立了以州委书记、州长为“双组长”、州级相关领导为副组长,州直相关部门主要负责人为成员的扶贫开发领导小组。抽调精兵强将,整合各方力量,下派258支驻村扶贫工作队、2129名驻村扶贫工作队员驻乡、驻村,全州挂联单位512家,挂联干部14614人共同投入到脱贫攻坚中来,以易地扶贫搬迁、产业就业扶贫、生态脱贫等“十大工程”为抓手,确保帮扶到户到人、项目到户到人。
产业是精准脱贫的基石。怒江缺少平地,一半以上耕地坡度在25度以上,垦殖系数不足5%,对于发展传统农业极为不利。然而怒江多的是山是树,其中高黎贡山是全国十大生物多样性地区之一,草果、花椒等绿色香料产业和旅游文化产业成为怒江推进产业扶贫的重要突破口。
福贡县马吉乡扶贫工作队大队长程润宏结合当地生态环境,根据老百姓多年的种养殖实践,为当地农民趟出了“五位一体”立体生态种养殖模式,即“地上种水冬瓜树,树杈上放2个蜂箱,树枝上种石斛,树下种草果,草果下种中药材。”“这种模式技术含量不高,简单易操作,农民容易接受,劳动强度不大,管理时间不长,但利润空间却很大。”程润宏说。
近年来,怒江因地制宜发展农林牧等特色优势产业,力争实现户均有一项种植(养殖、加工)等增收项目,每个乡(镇)培育一个主导产业。2017年以来,怒江积极引导建档立卡贫困户至少参与1至2项农业产业扶贫项目,使贫困群众持续增收有了保障。
有房才能安居,安居才能乐业。怒江州结合实际,坚决把易地扶贫搬迁作为关键来抓,下决心把那些“一方水土养不活一方人”的贫困群众搬到适合生产生活的县城、中心集镇和抵边村寨,到2019年底将实现搬迁近10万人的目标。对那些不能搬迁的贫困群众,加强农村危房改造,确保到2020年每户贫困户都能住上安全、稳固的住房。
今年54岁的门才科是泸水市洛本卓乡金满村村民,他和大多数村民一样居住在木棍作柱、篱笆当墙、木板为顶的“千脚落地楼”里,人畜混居,不避风雨。2017年10月,门才科和本村87户395人一起搬进了山下11公里的“巴尼小镇”。这是怒江州2016年列入易地扶贫搬迁3年行动计划中的集中安置点。巴尼小镇总规划安置160户677人,户均建筑面积95.2平方米,目前已全部搬迁入住。
怒江州发改委党组成员、副主任刘会平告诉记者,目前,怒江州纳入云南省65万人规划内的搬迁规模32856人,涉及的62个安置点已全面开工建设,其中竣工37个安置点,竣工率59.7%,2018年12月底将全部搬迁入住。
脱贫攻坚是怒江最大的任务,却绝不能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怒江州大力实施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工程,全力推进退耕还林还草,加快“怒江花谷”生态建设。全州已累计完成退耕还林51.28万亩,实现符合退耕条件的坡耕地全覆盖;完成造林221.6万株7.44万亩;完成“怒江花谷”生态建设种植各类观赏苗木1129.2万株11.1万亩。8559名建档立卡贫困人口被聘为生态护林员,带动建档立卡贫困群众3.08万人稳定增收。
沉睡的资源
2015年,一条名为“丙察察”的公路在全国自驾游爱好者圈子中不知不觉地火了起来。丙察察是滇西进藏的路线之一,起点为怒江州贡山县丙中洛镇,终点为西藏察隅县察瓦龙乡,全长270公里。和其他进藏路线比起来,丙察察道路更险,风景更美,网友称之为“身体下了地狱,但眼睛上了天堂。”
其实,丙察察起始段所展现出的天境般风景只是怒江美好风光的冰山一角。怒江州深藏于重山峡谷之中,世人少有涉足,成就了她举世无双的“神秘品牌”:美丽险奇的怒江大峡谷、庄严肃穆的老姆登教堂、被称为“记忆之城”的知子罗古城—无一不展现着令世人惊艳之美。
拥有世界级的旅游资源,怒江旅游却屡屡错过发展良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西双版纳、大理旅游业兴起,怒江在高山峡谷间寂寞奔流;世纪之交,丽江、香格里拉旅游强势崛起,怒江却只能坐望空兴叹。
如何唤醒沉睡的资源,将怒江的资源优势转化为竞争优势?2015年12月6日,时任云南省委书记李纪恒在怒江州脱贫攻坚工作汇报会上提出,要抓紧谋划怒江旅游开发,实现大峡谷从大难题变成旅游大产业、大动力,让怒江群众更多地从旅游产业发展中脱贫致富。
为更好指导怒江旅游开发建设,2016年5月4日,《怒江州脱贫攻坚旅游建设发展规划(2016-2025年)》正式制定实施。结合规划要求,2017年10月初,怒江在全州范围选择了30个村,每村投入2000-5000万打造成为“旅游扶贫示范村”,全州培育750户作为旅游示范户,每户补助10万元,通过旅游可直接带动就业4万余人。
“目前,怒江旅游开发的定位是走小众精品游线路产品,由于基础设施、交通条件和环境容量的限制,还不太适合搞大众观光游。我们搞的是低烈度开发,尽量保持怒江自然生态原貌。”怒江州旅游发展委员会产业促进科科长师忠东告诉记者。
“3年初见成效、5年大见成效、10年建成品牌。”这是怒江发展旅游的迫切呼声,也是国内外关注怒江游客的无尽期待。
对于当前怒江旅游开发而言,交通是最大的短板。目前,从怒江州府六库镇沿江而上到贡山县城,只有一条路,当地人称这条路为“不三不四”路——比三级路差,比四级路好,但部分路段连四级路的标准都达不到。而这条“不三不四”路,是1950年代修建的,是泸水市、福贡县、贡山县通往外界的唯一主干道,但却经常通而不畅,塌方、滚石、泥石流、路基塌陷、晴通雨阻。
怒江州旅发委管理科科长王丽红,2017年11月被派往贡山县丙中洛乡秋那桶村驻村帮扶,311公里的路,她倒了两次车,足足走了16个小时。“这还是没有遇到滑坡、泥石流等意外的理想状况,否则要做好在路上过夜,甚至堵在路上四五天的准备。”王丽红说。
记者来到怒江时,这条大动脉正在按照国家二级公路标准进行升级改造。去年8月起,公路沿线多了数不清的挥舞着机械手臂的挖掘机。改造后的公路将获得一个新的名字,怒江美丽公路,预计2019年底通车。届时,王丽红再去往秋那桶村的话,只需要4-5个小时,怒江发展旅游业的“瓶颈”也将得到根本缓解。
随着怒江经济社会的发展和旅游开发的加速,怒江的美好风物迟早会惊艳世人,届时将成为多彩云南又一旅游王牌。预计到2020年,全州接待旅游人数突破600万人次,旅游总收入突破100亿元,旅游产业增加值占全州GDP比重超过12%,旅游直接和间接带动就业人数4.1万人,直接带动1万户以上建档立卡贫困户脱贫,旅游产业综合带动10万人脱贫致富。
决胜已在望
在怒江州扶贫办办公室墙外,悬挂着一张一米见长的脱贫攻坚作战地图。怒江州4个深度贫困县(市)和225个贫困村一目了然,旁边还标注了脱贫摘帽的时间表。除了贡山县2019年脱贫摘帽外,其他3个县(市)均在2020年脱贫摘帽。
行走在怒江各贫困村,也随处可见类似的作战图,既彰显了分秒必争、时不我待的浓厚氛围,也宣告怒江脱贫攻坚已经决胜在望。
经过多年的艰苦奋斗,接续努力,怒江州脱贫攻坚成果已经成效初现:
——贫困人口明显减少。全州贫困人口从2011年的31.29万人减少到16.4万人,减贫14.89万人,贫困发生率由71.1%下降到38.14%,下降了30多个百分点。
——基础设施不断夯实。保泸高速公路、怒江美丽公路加快推进,实施了一批行政村道路硬化和安全防护等工程,群众出行难的问题进一步解决。基本解决了农村人畜饮水困难问题,农户通电率达100%,所有行政村都通了光纤和4G信号。
——民生不断改善。全州适龄儿童入学率达99.7%,初中毛入学率102%;建档立卡贫困人口100%参加基本医疗保险和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农村低保标准从2700元提高到3175元;住院费用“一站式”即时结算,民政医疗救助、居民基本医疗保险与大病保险实现无缝衔接。
——增收渠道明显拓宽。党的十八大以来,新增核桃、漆树、花椒等木本油料15.22万亩,新增草果17.1万亩,转移建档立卡贫困劳动力就业3.09万人次。农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5871元,比2016年增加572元,增长10.8%。
怒江脱贫攻坚取得如此显著的成果,除了怒江人民自力更生、顽强奋战之外,还离不开党和国家以及全社会的关注和支持。这之中,远在千里之外的珠海与怒江因为结对帮扶结出深厚的“江海情”。
2016年8月,广东云南两省确定珠海市对口帮扶怒江州,双方互动作为,全方位多领域推进扶贫协作工作,取得了良好成效。截至今年5月底,珠海市共向怒江州投入财政资金16415万元,落实社会帮扶资金8704.5万元,明确按10%比例逐年增加财政资金;实施扶贫协作项目30个,辐射带动建档立卡贫困户6100人。
吴莎莎是珠海市人民医院的急诊科医生。今年3月份,她被派驻到怒江州人民医院开展医疗扶贫。吴莎莎发现怒江的医疗条件较之东部有不小的差距,作为全州最好的医院,怒江州人民医院连像样的胸痛科都没有。这意味着怒江心梗病人在当地无法进行手术,只能无情地推给外地的医院。
“心梗最佳抢救时间是120分钟以内,从怒江到大理、保山等附近州市,最快也要两个半小时,很多病人往往等不及救治就会死在途中。”吴莎莎到怒江之后,迅速帮助怒江州人民医院建立了正规的胸痛科。今年3月以来,怒江州人民医院成功抢救了150多名心梗病人,结束了本地心梗病人外地就医的历史。今年4月,大理州巍山县一位77岁的心梗患者慕名前来就医,成为怒江历史上外地重大疾病患者到怒江诊治的首例。
目前,怒江扶贫形成了专项扶贫、行业扶贫、社会扶贫“三位一体”的扶贫格局。近年来,以中国交通建设集团和云南能投集团为代表的39个中央、省级企事业单位,328个州、县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帮扶了4个贫困县(市)、所有的贫困村。
怒江州文明办专职副主任李叶宝,当过驻村“第一书记”,在乡镇、县市扶贫口待过,前前后后接触扶贫工作十多年,谈及怒江这些年的变化,他有一肚子话要说:“怒江最大的变化是人心齐了。全国人民都在关注怒江、帮助怒江,路也通了,学也上了,看病不愁,产业也搞起来了,怒江老百姓对脱贫能没信心嘛。”
“来怒江之前,很难想象建国69年了,居然还有这么深的贫困。感叹之余,我深刻认识到脱贫攻坚这项事业的伟大,因为困扰中国历史数千年之久的贫困问题将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中消除。”王梓是上江镇一名90后副镇长,一年前,他是上江镇大练地村“第一书记”,再往前追,他是云南省教育厅统战部干部,北京大学马院2016届硕士毕业生—
“离2020年不到两年了,大练地村能如期脱贫吗?”记者问。
“能!这个信心必须有。”王梓告诉记者,贫困村脱贫出列有10项指标,如今大练地村已经完成8项指标。“决胜全面小康,怒江不会掉队。”王梓露出坚定而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