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的到来,让我国不少城市陷入“水城”的窘境。新晋“水城”是内陆城市长沙。6月28日,长沙6个小时降雨54毫米,造成部分地区积水,一些路段积水甚至没过大腿。
但从全国来看,长沙的内涝似乎不值得大惊小怪。
6月23日下午4时30分左右,北京突降暴雨,截至当晚7时,城区平均降水57毫米,个别地区最大降水量达182毫米。这场暴雨带来的不仅是闷热的暂时离开,还让北京城狼狈不堪。城区多处积水,多处道路瘫痪,形成了众多网友眼中的北京新八景,比如“二环观海”、“水上机场”、“地铁瀑布”等等。
让人痛心的是,两名青年因下车推雨中熄火的汽车掉入污水井中,瞬间被水卷走。6月24日,两人的尸体在距离事发地3公里处的管井中被发现。
暴雨中的北京再次登上了众多境外媒体的重要位置。BBC、《华尔街日报》等多家媒体均推出“水漫京城”的图集;路透社推出题为“大水将北京变为池沼”的报道;德国新闻电视台更是使用了“大水吞噬北京”的标题。
仅仅一周前,也因为一场暴雨,让“到武汉来看海”成为网络流行语。
进入雨季以来,广州、深圳、重庆、杭州、南京、南昌等城市,轮番上演暴雨淹城的景象,“东方威尼斯”的称号在中国多地开花。
地下排水系统:难盈利缺投资
按照北京市防汛办主任王毅的介绍,这次降雨是今年入汛以来最大的一场雨。三个特点导致了城区积水。一是雨量大;二是强度大,北京1个小时的降雨量达到128毫米,超百年一遇;三是范围大。
从当日的气象数据上看,6月23日北京的暴雨确实来者不善。丰台、石景山、紫竹院、五棵松等10个监测站的降水量均超过100毫米,属大暴雨级别。其中,最大降水量出现在石景山模式口,为182毫米。
北京市气象台首席预报员孙继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像此次雷雨这种强对流天气,特点就是雨量不均、强度大。加之降水持续时间较长,降水量较大。
武汉一周前的暴雨,也是十余年来最大的一次。但其他内涝城市所遭遇的暴雨,远远不到百年一遇、五十年一遇的标准。
对北京这场百年一遇的暴雨,孙继松表示,尽管北京10个监测站点同时出现超过100毫米降水的状况并不多见,但也算不上罕见。
更多的问题,出在城市排水系统上。
按照北京市防汛办主任王毅的说法,北京市排水系统设计的是1到3年一遇,能够适应每小时36到45毫米的降雨。在北京,只有天安门那样的重点地区的排水能力比较高,其他地区的排水能力较低,导致近几年频繁发生积水。如果要提升排水能力,需要综合多方面条件,比如最初的管网建设、城市规划等等。
北京排水集团管网分公司副经理梁毅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北京的城市排水设施标准低。北京市水务局给出的解释也印证了这种说法。
难以令人相信的是,在北京,一些地区的排水管网还是明代的设施。从全国来看,城市排水设施落后是普遍存在的问题。
中国社会科学院城市发展与环境研究中心副主任杨重光告诉记者,城市地下建设与地上建设是同等重要的事。某种意义上,甚至是更重要。但在我国城市化的过程中,这一关系却被颠倒了过来。
“首先是城市整体规划不够科学,没有长远科学的预期判断。”杨重光说,在城市规划上,地上建设与地下建设怎么能够相互匹配与适应,城市内部与外部如何协调,有很多具体细致的问题需要认真研究。但这些年,我国城市发展思路有不小的偏差,各地都更看重地上建设,可以直接带来城市外表的提升,对地下建设重视不够。
在杨重光看来,城市地下系统建设是公益性质的,不像地上的房地产开发可以盈利,很难吸引民间资本进入。地下建设完全需要政府投入,但各地投入都不够。不仅如此,各个城市的地面都被大面积硬化,导致城市地面的渗水能力越来越差,结果就是一下雨就内涝。有数据显示,北京超过80%的路面被混凝土、沥青等不透水材料覆盖,雨水根本无法渗透。
类似的观点来自市政问题专家、《公权市场》作者徐宗威。他告诉记者,我国城市普遍存在排水系统建设滞后问题,城市在迅速地大规模发展,但却没有能够与之相适应的排水系统。
“在国内,排水管沟直径超过3米的几乎没有。而在一些国家,排水管沟可以跑汽车。”徐宗威说,地下系统的建设看不到形象,对城市外观的改变没有贡献,无法引起足够的重视。这样的观念造成了现在的结果,各个城市都在建设高楼大厦,但地下系统建设却裹足不前。
在徐宗威看来,尽管城市地下系统建设的滞后造成了城市内涝,但也不能完全归罪于地下系统建设的滞后,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城市规划。
“城市太大不仅带来排水问题,还会带来交通拥堵等一系列城市病。但我国城市却争先恐后地朝‘大’发展。”徐宗威说,城市太大,搞再多的排水沟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城市发展能不能改变思路,搞小型的、组团的城市?
年年防涝年年涝
近年来,城市内涝已经越来越成为我国城市发展的一大软肋。每年雨季来临,总有不少城市相继加入“水城”队伍。
2004年7月10日,北京市突降大雨,连续4个小时的降水让北京市41处道路出现积水。